免疫疗法：武装患者自身免疫细胞，以对抗癌症

这个新疗法被称为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CAR T细胞疗法），是新一代的免疫疗法。一次性注入患者自身对抗癌症的细胞以摧毁癌细胞，而且理论上这些细胞可以永久起作用，防止癌症复发。

2011年凯伦克勒被诊断为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医生告诉她不要担心，现在症状轻微，可以继续观察。但是2年后，癌症发生了一个基因突变，使得病情恶化并且对化疗不敏感。

59岁的克勒是位退休教师，住在新泽西的派克岭，医生告诉她：“你还能活10个月。如果进行化疗的话，最好的情况下可以延长至2年。”

后来，克勒参加了纽约市纪念斯隆凯特林癌症中心（MSKCC）的临床试验。该实验的主要研究目标是激活自身免疫细胞从而杀死癌症细胞。在治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她的白血病就消失了。克勒说：“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体内已经没有癌细胞了。”并且克勒表示直至今天，仍然没有复发的迹象。

那些成功帮助克勒对抗病魔的MSKCC肿瘤专家正致力于癌症免疫疗法这一蓬勃发展的领域。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出现为研究者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通过激活免疫系统的自然防御力，来对抗癌症细胞。这其中最有名的药物就是Keytruda和Yervoy（PD-1受体抑制剂），他们可以阻断抑制免疫功能的蛋白，目前正用于治疗黑色素瘤和肺癌。这两种疾病曾判处许多患者死刑，现在有部分患者已经可以长期控制住疾病发展。

这个新疗法被称为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CAR T细胞疗法），是新一代的免疫疗法。一次性注入患者自身对抗癌症的细胞以摧毁癌细胞，而且理论上这些细胞可以永久起作用，防止癌症复发。曾为克勒治疗的肿瘤科医生，Jae Park博士介绍：“除了血液系统癌症的实验之外，现在还在进行卵巢，胰腺，肺部，以及脑部癌症的临床试验，试图寻找这类T细胞。这绝对是一个有巨大潜力的治疗方法。”

具体的过程包括，医生从患者的免疫系统中提取T细胞，然后与生物技术公司合作，为患者提供量身定做的治疗方法，他们把这些免疫细胞加工成为可以攻击患者自身癌症的细胞，之后将这些细胞在实验室进行增殖，最后将这些用于治疗的细胞注入患者体内。

这项技术主要是为了解决一个根本问题，即癌细胞来源于正常细胞的异常增殖，故而免疫系统无法把它当做入侵物质清除。

2014年底，克勒的主治医生在克勒血液里收集了T细胞，进行了一些生物学改变，使得这些T细胞可以识别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血细胞产生的特异性蛋白CD19，从而杀死异常细胞。

2015年，克勒回到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接受了这些细胞的注入。医生也曾告诫她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检查可能都会提示她仍然是癌症状态，然而这件事并未发生。

宾夕法尼亚大学艾布拉姆森癌症中心第一个提出了CAR T细胞的治疗理念，并且在诺华制药公司的支持下研发CD19的靶向治疗技术。2014年初，诺华公布了一项研究结果。30个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患者，其中大多数是儿童，对传统的化疗无应答，在应用该项治疗技术后27个患者达到了完全缓解。诺华制药、Juno治疗（MSKCC合作公司）和风筝制药共同预测美国食品药品监督局在明年可能会批准CAR T细胞疗法。

道格拉斯·奥尔森是一位退休的医疗器械公司高管，现年69岁，居住在宾夕法尼亚州雄鹿县。他说：“免疫细胞重编程这一举措对我有重要意义。”他2010年白血病复发后参加了宾夕法尼亚CAR T细胞治疗法的临床试验。在3周的治疗后，他每年定期检查和血液检查都显示疾病完全缓解。

奥尔森在对抗癌症的战斗中养成了跑步的习惯，现在他已经完成了5次半程马拉松。奥尔森参加的临床试验中共有14个患者，其中8个患者是治疗有效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和其他癌症中心的研究者们现在最关注的问题是：为什么CAR T细胞对有些患者是有效，但是有些患者无效？

由于该疗法在治疗癌症的过程中会影响患者正常的免疫细胞，奥尔森、克勒以及其他受试者都需要定期接受注射以恢复患者的正常免疫细胞。这是治疗中可以控制的副反应。有些患者会产生严重的副反应“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当CAR T细胞刚开始接触癌细胞启动工作后，短时间内引起危及生命的压倒性的免疫反应。同时可能会发高烧，血压和肾功能下降到危险的程度, 一些患者需要重症监护。

诱发某些神经系统症状的风险也存在，如思维混乱或者癫痫。类固醇类药物对于这些症状可能有效。而通常用于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托珠单抗，可以有效解决这些短期问题。

MD安德森癌症中心目前有几项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其白血病部门的William Wierda博士说：“我们正在努力阻止副作用的发生。在某些病例中，我们可以识别有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高危风险的患者。所以现在我们正在讨论是否可以利用托珠单抗进行预防。”

研究人员也在着手研究CAR T细胞疗法对其他的一些癌症的疗效，包括一些难治性实体瘤如卵巢癌、胰腺癌、胶质母细胞瘤（恶性脑肿瘤）。这一过程中最大的挑战是寻找实体瘤中类似于CD19蛋白的靶向蛋白。

宾夕法尼亚大学艾布拉姆森癌症中心血液和骨髓移植中心的主任医师David Porter博士说：“相比血液肿瘤，实体瘤有其独特的免疫逃避的机制。实体瘤的细胞聚集在一团，使得T细胞难以进入并杀死癌细胞。”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研究者正在测试胶质母细胞瘤中一个特异性蛋白EGFRvIII是否有望成为潜在靶点。约30%该病患者会产生此蛋白，而有临床试验着手研究CAR T细胞疗法能否有效攻击这类肿瘤。

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的Park博士预测，在未来CAR T细胞疗法不仅会拓展到更多肿瘤类型的治疗，而且治疗过程会更加流程化，更加容易操作。他相信在未来T细胞的收集可能会变得“像在医生办公室抽血一样简单”。而加工T细胞的时间也会大幅缩短，甚至会通过自动化手段运行。“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变得更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