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疗中使用隐喻(metaphor),即能使治疗师挑战家庭成员,但又不会让他们觉得需要自我防卫。例如,建议一位父亲应该对儿女更加温和一些,因为“你的声音那么强悍,而她的声音那么柔弱”;这种方式要比直接告诉父亲-你在用压制的方式胁迫她-更容易让父亲接受一些。
一个精心挑选的隐喻,可以揭穿家庭貌似优雅的假象。有些家庭的孩子深深陷入父母之间的冲突中,对这样的家庭,询问:“谁是这个家庭的家长”,可以让一些事实的呈现变得非常清晰和迅速。接下来可以询问:“那么你的配偶是家长还是辩护律师?”由此便可以帮助他们完成整个家庭结构的画像。
我常常用称之为“胡萝卜加大棒”的两步挑战方式,来表达我希望引起改变的建议。例如,“你很聪明(clever),但不明智(wise)”,或者“虽然你很疼爱也很保护你的孩子,但你为什么听不到你说的话(或看不到你做的事情)对TA造成了伤害?”,或者“奇怪的是,一些充满关爱的家庭,为何往往像盲人一样视而不见?”等等。
爱是金制的鸟笼
我不一次地说过:“爱是一只金制的鸟笼,因为它是金制的,人们并未意识到它是一只笼子,但它的确是一只笼子,让你没有办法飞走。”这种干预方式取代了我先前对缠结(enmeshment)的挑战,以前的挑战有时候听起来像是一种责怪,也像是需要作出改变的要求。
至于孩子与父母之间的循环效应,我会说:“父母即是狱卒,也是囚徒—而孩子既是囚徒,也是狱卒。”“孩子抛出鱼饵,父母便咬住,就像鱼一样被他们的孩子捕获。钓鱼的人与鱼之间存在一个环路,你们在这两者之间游弋。时而是钓鱼人,时而是鱼。”
对于“哪里有难处,哪里有就有TA”,并因此而操劳过度的热心肠的人,我们或许会说:“印度教的女神有八只翅膀。你只有两只,但你却认为自己有八只,你还不知道如何去寻求帮助,你不会委派他人做你的代表。”
你是什么时候嫁给孩子的
至于缠结的父亲或母亲和疏离的伴侣之间的动力关系,可以借助以下提问方式将其引入正题:“你是什么时候与你的伴侣离婚,而娶了或嫁给这些孩子的?”对于没有孩子的夫妻,这种隐喻的变通方式可以包括诸如“你是什么时候与你的伴侣离婚,而娶了或嫁给你的事业或网球拍的?”这样的一些问题。
有效的挑战,是对人们行为及其后果的描述。不过,为了让来访者接受治疗师为他们指出的问题,治疗师不应让他们感受到遭受冷嘲热讽。例如,在指出某些问题之前,我们常常会说:“那是很有趣……”,这是为了激起他们对话题的好奇心,而不是为他们创造一个借以自我防卫的时机。
而且,虽然这样费心机地告诉人们,他们应该做什么,但这样做,却也大大减少了他们学会观察自己的所作所为及其后果的可能性。
你不能改变自己可以改变伴侣
如果我访谈的是一对夫妻,我倾向于说:“你不能改变你自己,但你可以改变你的伴侣。你需要TA做出什么样的改变,你的生活才会变得容易一些?”接下来,我会拿出一根魔术棒(一支铅笔或类似的东西),并要求他们其中一人看着TA的配偶,就像一位雕塑家看着一块大理石一样,边思考边说出对方应该做出哪些改变。我或许会根据阴阳理论作出评论,通过改变整体的背景或情境,才有可能改变其他人或事物。